“以薪養廉”不是一漲了之
吳木鑾

    公務員工資改革與收入分配改革、財政改革及反腐倡廉緊密相關。此次“漲薪”意義重大。
　　緊隨著公務員養老保險“并軌方案”的公布，國家人力資源和社會保障部確認：公務員工資調整文件已發到各個單位。公務員工資改革與收入分配改革、財政改革及反腐倡廉緊密相關。此次“漲薪”意義重大。
　　世界各地均有證據證明，當政府官員的工資水平顯著低于社會平均水平時，政府官員要么利用職權增加收入，導致公務行為具有“掠奪性”，要么從事第二職業來補償其物質上的剝奪感。
　　因此，“效率工資”理論認為，應該給公務員高于市場價的工資，這樣可以提高公務員隊伍的清廉程度。比如公務員在一家普通的公司只能賺取月薪三千元，而在公務員隊伍可以獲得四千元收入，這樣公務員就會從這個職位中獲得滿足感。而當他們想貪污受賄時就要進行理性計算。如果抵制腐敗行為，公務員可以一直享受這份物質待遇。此外，他們的名聲和社會地位也較高。而一旦腐敗行為被揭發，他們就會在經濟上、名聲上受到極大的損失。
　　這是新加坡和中國香港等地所謂“高薪養廉”的理論基礎。兩地公務員的物質報酬相對較高，工作也比較穩定。所以他們大多兢兢業業，恪守職業準則。哪怕是與外人吃一餐飯，他們都要仔細考慮其中有沒有利益沖突和腐敗的成分；如果有，他們就會拒絕。原因就在于公務員物質生活已經得到很好的保障，為小利而破壞廉政準則是不值得的。
　　而按“公平工資”理論，高級公務員與中低級公務員的待遇不能差距過大。如果待遇差別過大，一些公務員就會想方設法在職務階梯中向上奮力攀爬。另一方面，中低級公務員會用其他的方法增加收入補償自己的受剝奪感。中國官僚制度有“重官輕吏”的傳統。在工資待遇方面，高級公務員獲得特別豐厚的待遇，包括種種優渥的公車、醫療病房、退休待遇等等，而中低級公務員卻上班擠公交，退休待遇等也遠不如高級公務員。這種非正式的內部待遇不公，對公務員體系廉潔建設的傷害很大。
　　中國公務員工資制度不能學習新加坡的“高薪養廉”，但應該做到“以薪養廉”。實際上，公務員大幅加薪始自1997年。而本次公務員漲薪中，級別工資漲幅比職務工資更大。這說明國家已經注意到平衡公務員內部收入的差距。基層和低級別的公務員應該獲得更多的收入。不過，無論是漲薪還是改革公務員的養老制度，都沒有解決一些根本的問題。
　　一是，公務員調整薪水的機制是什么？誰來決定公務員調薪？人們始終無法避開一個問題：哪個級別的公務員應該賺多少工資？現在的做法仍然是政府自己拍腦袋，自己給自己漲工資，這樣很難解決一些根本的問題。公務員合理的漲薪機制，還是應該通過立法確定。
　　二是無法消除民眾對“工資上漲、腐敗照舊”的疑慮。從一些研究來看，特別是在一些發展中的經濟體，公務員在獲得更大的權力的同時也有更好的正式收入，同時又可獲得更加可觀的腐敗收入。近日習近平主席提出，“今后軍官的收入主要是靠工資，不能有其他所謂的灰色收入，更不能有違法所得，否則就要受到查處和追究。”這句話其實也可以用在所有公務員身上。
　　那么，如何確保公務員今后收入主要靠合法工資呢？關鍵還得從政府限權做起。
  　早報特約評論員 吳木鑾
　　（作者系香港教育學院亞洲及政策研究學系助理教授）